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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青海首名进士李玑所修的札都渠

2023-02-28 10:39:24 来源:海东日报 点击:
□文/杨琪昌 图/李景鹏

水面黑山分,澄然白如练;

虹光彩如绳,月影摇金箭。

趋海无暂停,临流有余羡;

云何征西客,不似秋空燕。

摘自《西宁府新志》明代诗人杨益美的《过巴州》,描写了作者路过民和回族土族自治县巴州镇的所见所闻,从中反映巴州古驿站的久远历史及其地理位置的重要性。

巴州镇位于民和县西南部,离县政府驻地14公里。东与川口镇、马场垣乡接壤,南与古鄯镇、隆治乡、总堡乡相连,西与西沟乡相接,北与李二堡镇、核桃庄乡毗邻。早在新石器时代,先民就已在这块土地上繁衍生息。至汉代,赵充国屯田于此。西夏占据该地100多年,至宋收复。元朝以前的巴州是一部“迁徙、战乱、融合”的历史。元代以后,归属问题才趋于稳定,基本上成为中央王朝辖地。明洪武年间,因设有驿站而称“巴州驿”,历150载至明嘉庆年间“增修巴暖三川堡寨山城”之后,改称“巴州堡”。

史海钩沉巴州韵

青海省地方文史专家李文实在《民和》一文中记载:巴州在上川口南约十五公里处,现为乡政府所在地。先是民和县志办的汪沛君以县志初稿给我,在巴州条下录有明御史杨益美《过巴州》诗一首,他问我这是否指今民和巴州。我看诗内有“趋海无暂停”及“水面黑山分”语,概与本地无涉。且查杨氏《明史》无传,其事迹行止亦无从详考,所以我以为他所咏当为巴郡地,亦即《三国志演义》所云张翼德收严颜的所在。但这只是我事先的推想,尚待考实,因此我这次到民和,便首先邀请狄主席趁午后休息去巴州一游。此地明清时为巴州驿所在地,南去古鄯,北达上川口,有南北向长街一条,即为往来通道,亦为本县一大集市,川塬较广,有灌溉之利。两边山坡,俱为旱田,且南依小积石山,水草丰美,为明时临川监巴川苑所在。

《秦边纪略》所谓三川十八堡,平原筑堡,临壑附岩则置寨,可耕可牧可守之地。我们在街市小憩后,步登西山腰,查看古文化遗迹,彩片亦多残存。我拣得小石斧一个,甚精致,当系殉葬物,等于今之装饰品。据近几年考古发掘,这里所出土的陶器,多属新石器时代马家窑文化、齐家文化及青铜期时代卡约文化遗存。山顶上也筑有堡,借以瞭望并守护。我之所以这次专去巴州考察,主要是想探讨一下巴州得名的由来。

自汉到唐,这里分别是由鄯州和凉州先后所辖,并无巴州的建置。那么为什么又出现这样一个地名呢?我设想这也和“允吾”一样,是一个汉译名,其起源当在吐蕃统一青藏高原以后。据史载,这里原是罕卉羌故地,自吐谷浑、南凉、西秦等在本地区建国后,由此及于河南,都成为鲜卑族活动地带。自吐蕃兴起以至其分裂变乱,吐蕃人多移居今青海境内,贵南、黄南、化隆等地区藏族,据谓多渊源于此。现贵南木格滩有巴、芒拉两聚落,巴居西北部,芒拉居东南部,有河横贯其中,名芒拉河。巴地今为巴仓农场所在,芒拉则为县治所在。按巴原为吐蕃氏族之一,分布于西藏与西康地区,今西藏与四川甘孜,犹多以巴为地名,盖属地随人迁之例(川地三巴则起源甚古,当与此无关 )。而今民和巴州,本与隆治、米拉并称三沟,揆之于今贵南的巴地与芒拉,又称巴沟与芒拉沟,“沟”字是汉族人所加,而藏语只称“巴”,亦合称巴芒拉。

因此,我推想巴州之称,或为巴沟的音变,州、沟在汉文中同属尤韵,有相互转化的可能。我所以援贵南巴沟之例,也不是贸然的,而是在今民和巴州沟南面的前河乡,同样也有一个芒拉的地名,这可能不是偶合,而是确有吐蕃巴氏族曾居留此地。民族的迁徙与同化或融合,虽代有变迁,而地名则仍被保留下来,这也是不鲜见的。我的这个推论,虽尚不足以为典要,但也可供研讨古地和编修方志者的参考。

遗存四处古城堡

根据考古发现的马家窑文化遗址表明,在四五千年前的原始社会新石器时代晚期,我们的祖先就已在巴州这块土地上繁衍生息。他们也是开垦河湟最早的人类。

巴州东、西两面皆为山地,东山高而陡峭,西山矮而平缓。今天村民多聚居于由西向东倾斜的呈梯形的川水地带。石、陶、骨器等这些新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存均出土于后山,即上下垣及垣畔与川水之间的坡地。这一时期的彩陶器,是公元前3000年至4000年间先民的遗物,制作精致,花纹纹饰流畅,构图严谨,给人以明快的和谐感。这说明居住在这里的先民在继承仰韶文化的基础上,已经掌握了精巧而熟练的制陶工艺,其绘画艺术也达到了相当的水平。

马家窑文化产生之后的漫长岁月里,在因巴州河道东移而先民们向逐渐形成的西边高地下迁之前,还曾在后山的“堡子嘴”,前山的“郭家洼”“宋家圈”等地居住过,仅从“堡子嘴”阳山出土的墓葬可知,历时也在千年以上。

关于巴州堡的历史文化,曾任《民和县志》总纂的范长令先生做过考察研究,他考察到巴州历史遗存城堡共有四处:堡子嘴、山城、城壕、大堡子。

堡子嘴自“西番沟”口内行二里许,沟被峁梁一分为二。西番沟在山洪的冲刷下逐渐加深而又屡屡引起的滑坡,使这峁梁的脊部已很狭小。梁脊上两道相隔数百米的南北走向的横墙,一条一米来高,一条近于两米。两墙之间仍有几十亩的稍平之地,根据沟名判断,这里大概就是唐、宋吐蕃人的一支在巴州的聚居点。

山城嘴位于上垣东垣畔,其规模远小于“堡子嘴”,北、西临沟涧。东、南环护用人力挖掘而成的壕堑,虽墙垣颓坍,然根基依稀可辨。壕堑外的东、南坡头,不但有石、陶器出土,还有不少焚尸灶坑和棺葬墓穴。所以,这里曾是包括新石器时代末期在内的不同历史时期不同民族的巴州人的较为固定的聚居点。

城壕位于今巴州粮站东墙之下。所谓“城壕”,就是“巴州堡”东墙外的一道壕堑。明嘉靖十六年(公元1537年),总制都御史刘天和檄修巴暖三川城堡,并命兵备副史及宦负责勘查定点,命巡抚都御史牛天麟敛资驱工,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创筑者凡十七所,修葺者十八所”,仅巴州一沟,就“创筑”和“修葺”有“上川口堡”“吉家堡(一名吉家山城)”“万泉堡”“巴州堡”“巴州大寨”(西沟“古城”)五所,占“巴暖三川延袤二百余里”内堡寨的七分之一,居于“万泉堡”与“巴州大寨”之间的“巴州堡”,为明代西宁卫的重要边堡之一,也当属十八所“修葺”者之一。随着历史的推移和军事形势的缓和,“巴州堡”的作用也由偏重戍边转向偏重驿站的运转和官府对地方的辖治。驿站运转,延至明末清初,此时“巴州驿有佥夫九名,马骡九匹头”(《西宁志》)。到民国二十年左右,有马十一匹,夫九名,岁支外备站价等,银九十五两八钱多,本色粮五十四石,本色料一百一十六石八斗,本色草七千九百二十束(《甘肃通志稿》)。

大堡子位于今巴州镇巴一村最北头,隍庙与下垣坡根之间,占地约一二十亩,呈正方形,墙垣皆土筑,底宽4至5尺,高一丈五尺左右。从墙垣的状貌和表层土质的疏松情况看,成堡时间当在清代。

古渠惠泽半世纪

李玑是青海历史上有文献记载的第一位进士。李玑,字贞德,右军都督府官籍、西宁卫人,明成化十七年(公元1481年)考中进士。取得进士的李玑初授中书舍人,三年后任尚宝司丞,为皇帝近侍,主管皇帝玉玺、符牌、印章等物。

弘治初年,李玑返回故里时修建了民和水利史上第一条大灌渠,也是民和地区较大面积灌溉耕作的开始——札都渠。这条渠,为改善地方农业生产条件,开发利用当地水利资源起了重要作用。到今天该渠部分灌渠依然在使用,百姓受惠已有五百多年。

作为青海土官后裔的李玑,生来就可以享受世袭的官位,不用考取功名也可以锦衣玉食。然而,他却“喜读书,不事华饰”,孜孜以求,实现了自我的人生价值。可以说,他为当时的青海文化人树立了榜样,自他之后,一些文化人逐渐考取功名,步入了仕途。

据明代一李姓官员于公元1503年秋天所撰的《新修札都水渠记》可知,“巴州札都……赵充国屯田于此,以困先零”。“屯田”即军垦,这位很有远见的赵充国,就是对西北农业生产起了一定作用的西汉大将“营平侯”。由此可知,巴州川水地区在公元前一世纪时,就已兴农事了。

这个发展期历时不长,不久这一地区“没于吐蕃”,虽“至宋而收复”,由于当政的“哲人硕士”“曾不一缨之虑,咸陋就简,消磨岁月”,直到明代弘治前,仍“蒹葭极目而鞠为茂草。”

明弘治初年(公元1488年稍后),袭受劄都赐田(东至古纳原白土坡,西至本园龙王新庙,南至速海秃马场脑,北至海石湾大河边)的李玑,因“慨念丘陇荒芜”,想“理先业而维新之”,又“值岁苦旱”,于是他不禁苦恼地徘徊起来,当“循疆之西南”,忽“睹有古沟痕迹微存,遂勃然感发,即按迹逆上,直穷水源”,在他寻找着行走了一二十里之后,终于找到了古渠的入水口,于是一回来就付诸行动,“命家众决壑引水”。在施工过程中,“遇山涧断隔则刳槽”,刳槽之数,一百有余,搭在渠上,使渠“首尾相续如长虹”,蔚为壮观。这么大的工程,在当时条件下竟“两月告成”,可谓神速。渠成后得到灌溉的田地,“禾茂过他稼,收获济济,公私俱足”,当年就有收益。

根据《西宁志》记载,明末清初时今民和境内有大小水渠二十条,将渠名写进这一志书的才有三条,即巴州渠、暖州上渠、暖州下渠,巴州渠灌田六十一顷五十四亩七分,比暖州上渠多灌地三十一顷十五亩五分,比暖州下渠多灌地近八顷。“巴州渠”就是“札都渠”,今人称之为“札子坝”。上面这一灌溉面积的统计数字,虽与该渠初修时相去百年左右,但从那个历史环境和生产条件考虑,也不会有太大变动。

到了清乾隆年间,巴州已有灌渠四条,第一渠长二里;第二渠长三里,分支渠二;第三渠长八里,分支渠九;第四渠长三里,分支渠三。以上四条渠,共灌地九百九十七段,下籽七十石一斗(《西宁府新志》)。这样,巴州两山之间的川地,基本上变成了灌溉耕作地区。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为扩大耕地面积和改善灌溉条件,在巴州西山根整修大渠一条,废除了“札子坝”以外的各渠。新修的南垣延至巴州上垣的灌渠,使上垣近55公顷的旱田变成了水地,面貌大改,产量大增。

农贸集市换新颜

走进巴州镇政府所在地巴二村,只见川官公路穿村中心而过,路两侧则是小二层商铺,各种日用品、服饰等生活用品齐全,确保附近村社的日常用品供应。每逢农历二、五、八集日,这里商贾云集,从四面八方前来赶集的群众选购着自己所需的商品。

民和地区的集贸市场历史悠久,据《民和县志》记载:中华民国时期,县境内马营、官亭、古鄯、峡门、巴州、川口、大石磊等地已有集市并具有一定规模,成为地域性土特产品集散和生产、生活资料供应的地方。新中国成立后,村镇集市时开时闭;上世纪80年代,随着改革开放,市场经济迅速发展,统一规划、合理安排、逐步建设,集市得以恢复、开辟和拓宽;1985年,民和全县29个乡(镇)政府驻地,已形成集市中心村,其中,官亭、马营、古鄯、巴州、峡门等集市规模较大。

关于巴州集贸市场,《民和县志》记载:巴州,汉时为赵充国屯田之地,明时为重要驿站,民国时期已形成农贸集市。集贸市场占地20亩,上市种类有山货、粮油、牲畜、家禽、服装、百货、果蔬、日用杂品等,集贸市场辐射川口、联合、东沟、西沟等乡镇。

建设有历史记忆、文化脉络、地域风貌、民族特点的高原美丽城镇,必须融入传统文化基因、挖掘高原自然特色,突出地域文化元素、延续高原文化脉络,才能让老百姓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

近年来,巴州镇党委政府高度重视集镇建设,特别是2020年美丽城镇建设中,借着高原美丽城镇建设的东风,对街道商铺大面积改造,所有商铺的门窗统一更换,墙体为仿古风格,这座小镇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宽阔的马路、错落的楼房、精致的绿化、完善的设施……高原美丽城镇建设,使巴州镇街道面貌焕然一新,为乡镇经济发展注入了新动能。

多年来,巴州镇在街道拓宽改造中,先后建起了西环路、商业街、教育路、巴二路等,将街道摊点迁移到西环路和商业街,彻底解决了“马路街道”拥挤、交通阻塞、人流拥挤等现象,年贸易额从改革初期的150万元增至2000千万元左右,商户从原来的十几户发展为现在的200多户。

麻家湾里花椒香

人们将民和县的地形概括为“八条大沟九道山,两大谷底三大垣”,足以可见民和县地形地貌的复杂。在西沟乡与巴州镇的交界处,有一大山从南大山顺势向东延伸,在这座山的一处湾里,隐藏着一个名为麻家湾的村庄。村子虽以“麻”姓而得名,但目前这里没有麻家,姓罗姓孟的人家占多数。

“麻家湾,茬茬背篼挂揽弯”,这是流传在民和民间的一条谚语。过去这里交通不便,生活困难,人们靠天吃饭,出行总是背着背篼,作为日常用具,而这个背篼,几乎散架,破烂不堪,断了的枝条不时挂一下“揽弯”(大腿),故有了这个谚语。

早在2014年10月,土生土长的罗德元被选为麻家湾村党支部书记。多年来,他以一名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和麻家湾村民一道,同甘共苦、携手共进,解决了村民的一个又一个难题,实现了麻家湾村从山上到山下的安居梦,如今的麻家湾村一派生机盎然。

若要带领群众摆脱贫穷,就要从山上搬迁下去。罗德元征得全村群众的同意,开始东奔西跑要项目、征土地,到处讲困难、提问题。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罗德元的不懈努力下,户均补助4万元、危房改造补助3.5万元(贫困户补助4.5万元)的易地搬迁项目在麻家湾村落地生根、开花结果,50多户群众搬出了大山,建起了新房,开启了新的幸福生活。走进麻家湾新村,一排排红白相间的新居错落有致,巷道干净整洁、鲜花怒放,村里超市、卫生所等一应俱全,中小学生在就近的巴州中心学校上学。从破旧不堪的土坯房到设施齐全的砖混新居,从披星戴月去上学到校车直达家门口,麻家湾群众实现了从山上到山下的“蝶变”,如期实现了“安居梦”。

搬到山下,山上的土地怎么办?麻家湾村山大沟深,既没有资源优势,也没有区位优势,该如何实现可持续发展呢?这个问题一直在村党支部书记罗德元的脑海中萦回环绕。经过一段时间的苦苦思考和多次的座谈交流,村里将可持续发展的目标定格在广袤的田野里,将产业发展的焦点落在了种植花椒上。

到了秋季,站在麻家湾村的山梁上望去,成块成块的花椒已经泛红,空气中全是花椒的香味。目前,麻家湾村共种植花椒20多公顷,麻家湾变成了“花椒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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