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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护服上的名字(外一首)

2022-12-02 09:51:41 来源:海东日报 点击:
□刘新才

你过度使用身体

你过度舍弃那些亲密之词

你过度呼吸

你过度成为这个世界的天使!

唯一不过度的

是深秋的背影

初冬的风……

以及你的名字:

防护服上的名字

一笔一画的名字

若隐若现的名字

蓝色的或黑色的名字

父母在村口就能叫出的名字

一辈子的名字!

你的名字

在新华字典里

奔跑,欢笑,大大方方,甜甜蜜蜜。

你的名字

也在生长,生长为救死扶伤的样子

生长为望问闻切的样子

生长为草药芳芬的样子

白璧无瑕的样子。

现在,我偏爱你的名字

胜过偏爱英雄的名字:

偏爱每一束暗淡的灯光读你的名字

偏爱每一滴晶莹的汗珠读你的名字

偏爱每一张不眠之床读你的名字

偏爱每一面无声之墙读你的名字

偏爱每一把旋转的椅子读你的名字

偏爱每一个静穆的台阶读你的名字

偏爱一朵雪花羞涩地读你的名字

偏爱一株银杏优雅地读你的名字

一座桥,一条河深情地

读你的名字

我不忍读出你

疼痛的名字

崩溃的名字

被感染的名字

被隔离的名字

你的名字

纯粹,没有杂质

最终由星辰读出意义。

多杰的春天

噢冷,我冷

什么?是我在问你

你冷吗?

是我在问自己

判断是可怕的

敌人

我没有敌人。可我

更冷。假使夜

是一个巨大的漏斗

而沙子在我嘴里

我冷

这是可能的

这是可能的。你冷吗?

我的脸是透明的,其中有你

在看我。我俩互相看着

冰在同一张脸上迅速生长

除非瞎了,就要一直

看——互相看

在一杯漆黑的奶里

看。除非瞎了。瞎了

我更冷——

被一个简单的护士

抱着,而你疼着在叫:

我不再寒冷。

我并不冷,也跟着叫:

你的冷——类似一座山峰。

噢是的

你不再寒冷。

从打开的窗子里

伸出一颗头

空空如也的,我只有的头

还有两只可憎的手

在风暴里忍受:火和饥饿

而被你救走的草木

是你的吗

你站着,雪豹似的

没有人用铜,铸造你

我也不会,歌是最残酷的

还有耳朵。

冷。冷。

一个冷对另一个冷说,然后你

说给我吗?你不影响世界

我不虚构季节——绿色的,蓝色的

致命的季节。

噢,两只装满黑夜的眼睛

一直亮着。

刀子一样亮着。尖锐地。

什么是什么?

我问。我俩听。

你身后的铃铛,全部响起来:

今天是大雪,

你的确结冰了

可你一笑

春天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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