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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一个学生,我就要继续教下去

2021-07-21 15:41:44 来源:海东日报
□本报记者 李晓娟 摄影报道

“刚好是‘七一’建党节那天得知我上了中国好人榜,特别激动,深切感受到了党和政府对我的肯定和鼓励。”说话的完么仁增出生于海东市循化撒拉族自治县道帏藏族乡牙木村,今年58岁。

完么仁增所在的村子是一个纯藏族村庄,如今他却成了村里的“撒拉通”。这一切都要源于完么仁增31年来对撒拉族村庄学校的坚守和奉献。2021年5月,完么仁增被评选为“中国好人榜”敬业奉献好人,揭开了他“一人一校”背后的故事。

完么仁增的家乡牙木村在道帏乡的脑山深处,蜿蜒曲折的山路一直向山根里蔓延。走到山根再上山,山头上的村庄就是牙木村。虽然山里的景色秀丽,但奈何山高路远,鲜有人来。1980年,刚刚高中毕业的完么仁增经人介绍去了道帏乡的农科站工作,一干就是6年。

“1986年7月份从农科站出来后在家待了3年,养牛羊,种庄稼。”完么仁增说。1990年,完么仁增的初中老师李加知道他一直在家待业后,便介绍他到白庄镇来塘学校任教。

道帏乡牙木村和白庄镇来塘村虽说在两个乡镇,但都在一条山沟里,分别处于两个山头,站在完么仁增的家门口就能看到来塘学校的房顶。看上去两个村庄并不远,但其实若要从牙木村去来塘村,要先下山,然后上山。去往来塘村的道路一边是沟壑,一边是陡坡。

“以前去来塘村只有一条人走出来的很窄的土路,下雨下雪天很难走,现在有水泥路了,车都可以走了。”完么仁增表示,当时来塘学校的条件很差,两间教室是土木结构的羊棚改造的,老师没有宿舍。在他去教书以前,就职于来塘学校的老师只能来回步行,加上去来塘村的道路崎岖难行,老师们时常无法准时到校或者因为太远而放弃教学,导致来塘学校学生们的课程一直是上几天又断几天的状态。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四五年,直到完么仁增的到来。

1990年4月,完么仁增来到来塘学校,以民办教师的身份当上了来塘学校里唯一的一名教师。

完么仁增刚去的那一个学期,报名的1至3年级的学生有32名。由于来塘村是个纯撒拉族村庄,学生们的日常用语都是撒拉语,完么仁增虽然会说普通话,但日常用语却是藏语。刚到来塘学校的时候,完么仁增的普通话学生们听不懂,他也不知道学生们在说什么。

言语不通就没办法授课。于是,完么仁增开始苦学撒拉语。“我想先弄懂孩子们说什么,才能知道他们上课的时候哪些没听懂哪些听懂了。”完么仁增表示,此后的两三年里,他一边给学生们教授汉语,一边积极与学生和周边的村民沟通交流,学习撒拉族的日常习惯和习俗。

虽然语言不通给了完么仁增很大压力,但他的教学计划并没有因此停下来。语文、数学、体育、美术、思想品德……只要是其他小学生能学到的科目,来塘学校里面都能学到。完么仁增一个人既是老师,也是校长,是语文老师,也是数学老师、思政老师、美术老师……

此后,来塘学校里藏族老师用撒拉语授课的“神奇”景象成了当地村民津津乐道的话题,村民也从中看出了完么仁增真心为学生着想、积极融入当地的决心。

完么仁增从到来塘学校教书至2002年间,他一直步行来回在来塘村和牙木村之间。7公里路程,步行要一个多小时,这一走就是12年。这12年,不论寒冬还是酷暑,完么仁增都准时到校,肩上背着一个包,包里是一天的口粮。“老师没有宿舍,只能来回走,我那时候的中午饭就是开水泡馍馍。”完么仁增说。

坚持了12年后,上山的路变成了硬化路,学校的教学环境也几经革新,变得更好了,完么仁增也有了宿舍,不用每天来回走路了……从这些变化中,完么仁增看到了国家对较少民族地区脱贫、教育的重视程度,使他更加坚定了“只要有一个学生我就要继续教下去”的信心。

上山的路修好了以后,完么仁增借钱买了一辆摩托车。此后,他便每天骑着摩托车上下班。2006年左右,曾有人劝完么仁增去牙木村的教学点任教,但被完么仁增婉言谢绝了。“我要是走了,孩子们怎么办,万一来了老师又觉得这里偏远不干了的话会耽误孩子们的课程,我和孩子们、家长们都有了很深的感情,我不想走。”完么仁增说。

在来塘村扎根31年后,不仅完么仁增对学生和家长们有着很深的感情,来塘村的村民早就把他当作亲人一般。“他们开斋节的时候会叫我去吃饭,我们过春节的时候他们也会来给我拜年,都是亲人间的相处。”完么仁增说,2013年起,来塘村开始实施整村搬迁,大部分村民都搬出原址,孩子们也大多前往搬迁点附近就读,学校的规模逐渐缩小。在刚刚结束的这一个学期,完么仁增为7名学生提供教学,4个一年级,3个学前班,完么仁增一个人担任语文、数学两门课的教学任务。

虽然学生数量已经大不如前,但完么仁增还是每日都骑着摩托车在山道上来回奔波。现如今,来塘学校的教学环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排整齐的白色平房是教室,操场是硬化过的,不论学生们怎么玩都不会尘土满天飞,当地政府和企业还会时不时地看望慰问学生们,操场上的游乐设施也多了起。虽然在山里,但学生们接收到的爱却一点都不少。

听说下学期的学生会增加到9个,这个暑假完么仁增便在家提前开始准备起了教案,一笔一划、一撇一捺,书写出的全都是他对这片土地、这些学生的爱与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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